第47章 君心_嫁给废太子之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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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 君心

  对于待自己好的人,曲小溪总是友善的。况且岳氏又是自家嫂嫂,她一早就着人备好了茶点,等着与岳氏一起用。

  然而安坐下来,曲小溪很快就发现岳氏有些心不在焉。她转念想想,这倒也在情理之中,毕竟哥哥和楚钦在前面聊的事关乎前程,更关乎哥哥和岳氏这个小家庭未来的处境。

  曲小溪便没有戳穿岳氏的情绪,只让自己有意识地少说了些话,给岳氏专心走神的机会。

  临近晌午,曲小溪见前头还没着人来传话,就让甜杏去传了膳,邀岳氏一同用。可二人安坐下来没多久,前头就散了,赵文康进屋禀道:“前头散了,侯府大公子着人来请夫人同回。”

  岳氏顿时坐立不安。

  若放在平常,她告诉曲书明等上一等,让自己与王妃用完膳再回去也不迟。可今日她心系进展,听说前面聊完了,迫不及待地想去一问究竟,面上顿时显出难色,走也不是留也不是。

  曲小溪垂眸笑道:“我送送嫂嫂。”

  说罢她先行起了身,岳氏见状暗自松气,重新含起笑容,与她一并出门。

  曲小溪将她送到前后宅之间的月门前停住脚,寒暄两句,岳氏就转身离开。她的脚步显然有些急,端是想赶紧出去见到夫君。

  曲小溪看得好笑,不由立在那里多看了会儿。就这么一会儿,便碰到楚钦过来了。

  “怎么在这站着?”楚钦不解,曲小溪笑说:“来送嫂嫂。”

  楚钦了然,随手一握她的手,一并回芝兰阁去。曲小溪打量着他,边走边问:“我哥哥到底有何事相求?”

  楚钦道:“他想谋个官。”

  曲小溪纵使心里有所准备,闻言也还是滞了滞:“这忙……能帮么?”

  楚钦:“能啊。”

  “会不会给你惹麻烦?”

  他轻哂,侧首笑看着她,眼中漫开的笑意温暖如春:“我混得再惨也还是个皇子。再说,他都已考中了,只因你那个嫡母凭借家中势力从中作梗才不得为官,央我帮他说说项罢了。又不是自己考不中,要我去帮他徇私舞弊?”

  “这样啊……”曲小溪讪笑着放了心,安心之余,心底还有些复杂的感叹。

  近来他们的日子似乎真的好过了。从前漫说旁人有事相求,就是寻常走动也鲜有人来,京中上下无不对他们寻王府避之不及。

  现如今,状况悄无声息地就变了。

  只因为那道圣旨。

  曲小溪打心眼儿里觉得,这样的变化细思极恐,皇权的力量可怕得让人不安。她也摸不准这样“一切向好”的氛围能持续到几时,他们又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接到另一道圣旨,被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。

  这样一想她就打了个哆嗦。被楚钦握住的手反过来攥了一攥:“若没什么事,我们尽快回庄子上吧。”

  楚钦浅怔,侧首看去,瞬间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恐惧。

  “你害怕了?”他问,曲小溪没有隐瞒,抿着唇,点了点头,“在庄子上比较安心。”她道。

  其实,她也自知这种想法堪比鸵鸟。

  他们住在庄子上是避开了许多纷扰,尤其是在朝政上若有什么突发事件惹得京中震荡,他们躲在庄子里就远离了漩涡中心。可假如事情够大,他们在庄子里其实没有任何作用。

  可她就是想躲一躲,离得远一点,稍稍缓解几分风云突变带来的恐惧。

  楚钦点点头:“那明日就走。正好天暖和了,得去看看菜长得怎么样。”

  曲小溪笑了声。翌日天明,寻王府的马车就又出了京,消息传到一街之隔的端王府,端王又被气得眼晕。

  ——没出息,难得被父皇封赏了一回,怎么就又跑了!!!

  四月末,四皇子的婚事终于定了下来。宫中遣出来的宦官前往各处府邸宣旨,被挑中的人家顿时一片欢腾。曲小溪和楚钦因住在庄子里,很是过了几日才听到消息。楚钦对此事并不上心,只当听了个乐子,听完就拿去跟曲小溪说。

  曲小溪正蹲在菜园子里专心致志地给小油菜除草,闻言一下子抬起头:“你说谁是侧妃???”

  “你三妹。”他道。

  曲小溪拧眉,半天没说话。楚钦不知她这情绪因何而来,敛起袍摆蹲到她身边:“怎么了?”

  “没什么。”她回神,摇摇头,“就是觉得怪怪的。”

  她先前其实也对小涓和四皇子的走动略有耳闻,也说不准是不是中二病作祟,她总下意识里觉得曲小涓这样是冲着她来的。

  但她也确实没有证据。

  曲小溪于是缓了口气,便不再多想,低下头继续给小油菜除草。

  ——曲小涓嫁给谁关她屁事?眼前的小油菜种好了可是能直接采来吃的!

  京中,谦王府。

  四皇子楚锐是在大婚前夕受封的谦王,在宫中办完婚礼,就风风火火地迁了府。

  个中细节若是细想,很有些耐人寻味。因为皇帝若有心封四皇子为太子,大可不封谦王,直接封做太子,迁到东宫里去。可反过来说,本朝先封亲王、再封太子的先例也并不少,这一点点曲折便也没有引起太多议论。

  谦王府后宅,曲小涓晨起坐在镜前梳妆,整个人都没精打采。

  屈指数算,她嫁进来已有半个多月了。可每过一天,她好似都愈发清醒地意识到,这日子没有她想的那样风光。

  这半个多月里,她连谦王的面都没见过。昨日趁着刚迁府的混乱想去前宅碰碰运气,也被宦官挡了回来。

  这让曲小涓有些委屈,因为她是侯府长大的姑娘,在侯府里从未有什么她去不得的地方。她何曾想过一朝受封成了侧妃、成了天家的人,反倒多了这许多条条框框?

  再回想曲小溪与寻王的出双入对,她愈发觉得跟幻觉似的。

  待得梳妆妥帖,曲小涓就在下人的催促下去了正院,向谦王妃问安,这是一众侧室都要有的规矩。

  这谦王妃的位子原该是丞相家的孙女来做的,但不知为何,皇帝没准,有传言说是那位姑娘与谦王的八字不合。于是左挑右选之下,最后选了一位异姓郡王的女儿沈氏嫁了进来。

  沈氏自幼就封了郡主,哪怕与皇家并不沾亲,也身份很高了。除却父亲比丞相家少了些实权,这门亲事也算门当户对。

  出身名门的沈氏如今虽才十八岁,但行事端庄威严。一众妾室在面前见礼,她淡淡地颔首,只道了三个字:“免。上茶。”

  茶水端进来,众人见王妃话不多,便也都格外安静。曲小涓还在为见不着谦王的事垂头丧气,全未注意王妃的目光数次落在她面上。

  坐了约莫一刻,谦王妃示意众人告退。曲小涓离席正要施礼,谦王妃道:“曲侧妃稍候。”

  曲小涓浅怔,只得低眉顺眼地站着。

  待得众人都退出去,房门关上,阳光被挡在外面,房中就暗了一层,氛围变得有些压抑。

  谦王妃漠然睇着她:“跪下。”

  曲小涓一怔:“王妃?!”

  谦王妃无心重复,描得精致的黛眉微微一挑,一旁的宦官即刻上前,手中的拂尘打向曲小涓的膝窝。曲小溪始料未及,腿上一软就跪下去,倒也因此回过神来,慌忙放低姿态:“王妃恕罪!臣妾……臣妾不知做错了什么。”

  谦王妃垂眸,冷冷清清地抿了口茶:“听说侧妃昨日去了前宅?”

  “我……”曲小涓一下子噎住,她没想到这么一点小事都能传到王妃耳朵里。

  “是真的?”谦王妃睇着她的反应,口吻愈发悠缓,“那可就不能怪我按规矩办事了。”

  辨出她语中的威胁,曲小涓冷不防地打了个寒噤。她茫然抬眸,不安地盯着四周,不知谦王妃究竟要如何,很快就看到一年长的仆妇从内室走出来,手中执着一柄戒尺。

  那仆妇行至她身前,神情恭敬客气:“今儿个小惩大诫,赏二十戒尺,还请侧妃抬手。”

  曲小涓好一阵哆嗦,手立刻背向身后,已吓得带了哭腔:“王妃……”

  谦王妃不理,身边的下人察言观色,立刻捉住曲小涓的手,硬生生掰到前头。

  曲小涓将手死死攥着,又拼命挣扎,那仆妇手里的板子不好落下来。她借着这机会终于回过些神,拼命喊道:“王妃恕罪!臣妾……臣妾不敢了!”

  “侧妃!”仆妇索性也上了手,欲将她的手掰开。

  曲小涓又喊道:“王妃,我姐姐……我姐姐是寻王妃……”

  话音未落,谦王妃一记眼风扫过来,好似就在等她这话似的,眼底划过一缕浅笑:“你姐姐?那是我三嫂嫂。”

  言毕,谦王妃就站起身,悠悠地向卧房踱去,只又留下一句话:“侧妃既不肯认罚,就给她翻个倍数吧,让她好好长个记性。若再不听,就再翻一倍,倘使打残了,自有我去殿下跟前顶着。”

  “王妃——”曲小涓这一声尖叫几乎刺耳,但谦王妃仿若未闻,身形已绕过卧房屏风,看不到了。

  “侧妃。”那仆妇一唤,声音严厉。

  曲小涓抽噎着停住喊声,只得瑟缩着摊开手,眼看着那板子打下来。

  于是新一重的哭声很快就传了开来,兼以压抑的轻叫,一声声传进内室。谦王妃坐在茶榻上读着书,全然对这凄惨的声音充耳不闻。

  这是她与母亲学的治家之道。母亲跟她说,她刚入王府,总要找个机会对妾室们立立威的。至于找什么样的机会,还需她自己拿主意。

  她几乎从接旨的那一日就瞧准了,侧妃曲氏是最适合立威的人选。不为别的,只为这位侧妃的姐姐是寻王妃,她必须先将她这身份最不一般的压住,才能指望其他人听话。

  可这打算虽有了,谦王妃却不知事能不能办成,因为她也不清楚曲侧妃的脾性。那时她想,万一曲侧妃真是个乖顺守礼的,那也就罢了,她不想当个鸡蛋里挑骨头的刻薄妾室。

  却没想到,曲侧妃竟然就这么撞上来了,还是为了那么个明摆着的错处。谦王妃想到寻王妃在外面的名声、想到便是皇后娘娘都没说过寻王妃什么不好,心里直慨叹她们姐妹性子可真是不同。

  曲小涓就这样跪在堂屋里硬生生捱完了四十下手板,两只手都变得青紫一片,肿得面目全非。可便是这样,她却还要被下人“请”进卧房里向王妃谢恩,跪谢王妃教导。

  她先前从来没想过侧室的日子会这么凄惨。这一瞬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曲家的妾室们其实也是这样的。哪怕是有儿有女的白姨娘,也曾被母亲责罚,在院子里一跪就是一整夜,而父亲作为两个人的夫君,便是知道了,也一句话都不会说。

  ……她得熬住。

  熬到谦王当了太子,日子总会好的。最多等到谦王承继大统,她身为潜邸侧妃至少也能得个妃位,到时就是正妃成了皇后也断不能再这样磋磨她。

  曲小涓哭得浑浑噩噩,心里只得自说自话地宽慰自己。

  庄子上,茁壮成长的小青菜很快又收了一茬。夏日里本不缺菜,这些菜就被曲小溪分给了农户们,随他们自己吃还是拿去卖了补贴家用都好。

  这般潇洒的日子一直过到了五月末,随着暑气渐重,皇帝又病了一场。楚钦原是一如既往地对这事不上心,六月初却有圣旨传到了庄子上。

  彼时曲小溪正忙着陪妍欢玩,听说圣旨来了立时紧张,生怕皇帝又把楚钦骂一顿。她便不假思索地抱起孩子就要去找楚钦,刚走出院门,就碰上楚钦寻过来。

  曲小溪停住脚,认真打量他的脸色,看了好几眼确定神情尚可,提心吊胆地问:“圣旨怎么说?”

  楚钦蹙眉:“父皇要我回京分担些朝务。”

  曲小溪:“啊?”

  “说是除了大哥身体不好,别人都要回去。”楚钦沉了沉,“你是跟我回去还是……”

  “一起回去吧,留我在这里我也不安心。”曲小溪边说边回身往院子里走,当即吩咐下人们收拾行李。整个院子顿时忙起来,下人们进进出出的,倒弄得妍欢很开心,咯咯咯地笑个不停。

  次日天明,一家子就又回了王府。再过一日,楚钦就上朝去了。

  早朝上议的事情倒和他们这些皇子没关系,但在散朝前,皇帝给他们分了差事。

  楚钦原想若是些不打紧的差事,他好好应付一场也好,却不料拨到手里的是兵部的事情。兵部执掌兵权,事无巨细都不可小觑,如楚钦这般的敏感身份,离这些事自是越远越好。所以楚钦几是还没走出宫门就拿定了主意,打算趁早装个傻把事情办杂,让父皇找人替了他,左不过就是挨一顿骂。

  是以三日后,他的第一道折子就递了上去。装傻这事他干了多年,如今也算熟能生巧,那道折子一方面写得文采斐然,另一方面又把正事安排得乱七八糟。

  曲小溪不大清楚这些纷扰,眼看着天热,就让厨房备了凉面当晚膳。

  夏日吃凉面最舒服了,调料不必太复杂,以调稀的麻酱打底,搭配些许米醋、白糖、辣椒油,再配上新鲜的黄瓜丝、炒软的胡萝卜丝、卤制入味的酱牛肉丝,拌起来爽口开胃,她上学的时候能一口气吃三碗。

  楚钦原没见识过这么“糙”的吃法,与她成婚后才试了起来,如今倒也吃惯了。回到芝兰阁见她坐在院中石案边嗦面,他很自然地就坐了过去,上手就舀麻酱浇醋。

  于是在御前掌事张敬保走进院子的时候,首先就先闻到了一股麻酱香与醋香混合的味道。接着他在昏暗夜色下定睛细看了看,才看清正努力嗦面的夫妻俩。

  “……寻王殿下安、王妃安。”张敬保上前见礼。楚钦知他会来,却没想到这么快,神色慵懒地侧首看他:“张公公,有事?”

  张敬保赔着笑:“打扰殿下用膳了。陛下命下奴来传殿下入宫回话,还请殿下先随下奴去。”

  “这个时候?”曲小溪看看天色,隐觉不对。

  她看向楚钦,楚钦只放下碗,摸过她手边的锦帕擦了擦嘴,起身就走:“没事,你慢慢吃。”

  曲小溪拧眉,目送他离开,却突然没胃口接着吃面了。回到房里,她缓了一会儿,唤来甜杏:“帮我梳妆,我去端王府一趟。”

  “这么晚了。”甜杏怔了怔,“出什么事了?”

  “没什么事,只是我心里不安生,还是先去见见嫂嫂为好。”曲小溪道。

  和楚钦在一起这么久她慢慢也明白了,就算他们再爱“独善其身”,真遇了事该求人还得求人,求人总好过让楚钦受罪。

  再说,端王和端王妃也不是外人。

  这厢曲小溪去了端王府,另一边,楚钦入了紫宸殿,直接被请进了寝殿。

  皇帝近来病体孱弱,除却上朝时能勉强去宣政殿撑上一撑,其他时候都卧病在床。楚钦行至病榻前,皇帝正靠在软枕上读得奏折,他隐约看出这似乎正是自己上的那一本,视线低下去,跪得无比干脆:“父皇安。”

  短短的三个字,偏生透出一种死皮赖脸的韵味。

  皇帝的目光犹在手中奏章上:“老三。”

  楚钦叩首:“儿臣在。”

  皇帝:“好好把这差事办了,别装傻。”

  楚钦滞住:“父皇,儿臣没……”

  “你的本事,你知道,朕也知道。”皇帝终于转过头,盯着他,神色莫测,“别以为朕现在病着,就没力气骂你。”

  楚钦闻言一阵恍惚,忽而被这话激起一些记忆,想起了儿时的一些事情。

  那也是他母亲还在的时候,他刚满四岁。宫中的皇子公主四岁开始读书识字,他便被父皇手把手教导。可四岁的孩子,注定是坐不住的,只要抓到机会他就想跑。

  有一回碰上父皇生病,也不是什么大病,只是饮食不调脾胃不适,以致身子有些虚。他又那样瞧准了机会就要溜走,父皇从紫宸殿追出来,边追他边怒吼:“臭小子,你别以为朕病着,就没力气骂你!”

  那天他躲躲闪闪地一直跑回了长秋宫,躲到母后身后才觉得安心,懵懂的心里只觉得母后真好,不像父皇那么凶。

  后来,那样的父皇倒成了令他不敢回想的珍贵记忆。

  楚钦一时怔忪,皇帝阖上手中的奏章,随手向他一递。他回身,忙起身上前去接。

  手触及奏章的一瞬,皇帝却未松手,楚钦不免抬眸,父子二人视线一对,皇帝沉了沉:“你只当这差事是为你母后办的。”

  楚钦抿唇:“父皇?”

  “去吧。”皇帝淡声,“明日早朝你不必来了。早朝之后带你女儿进宫,让朕看看。”

  “诺。”楚钦轻应,一揖,告退。

  翌日天明,楚钦见时辰差不多了,就与曲小溪一起带妍欢出府入宫,前去面圣。

  曲小溪一路上心里都很紧张,楚钦也不安生,思来想去也不明白父皇究竟是什么心思。

  非要给他个紧要的差事就算了,还偏要提及母后。难道是因人在病中会多些感伤?可看起来又不太像。

  夫妻两个各自思量着,沉默了一路,妍欢没心没肺地睡了一路。

  待下了马车,妍欢正好醒了。

  她从未入过宫,被乳母抱在怀里,不停地东张西望。小手也一个劲儿地直来直去,咿咿呀呀的,要父母和她一起看周遭的景物。

  待地入了紫宸殿,楚钦与曲小溪施礼下拜,乳母也跪下去,等皇帝开口命他们免礼才起身,妍欢在乳母怀里一上一下觉得好玩,就咯咯地笑起来。

  皇帝看着她,眼中不自觉地柔和下来,唇角也勾起笑:“来,让爷爷看看。”

  乳母忙将妍欢抱上前,曲小溪和楚钦的一颗心都提到了顶点。然而妍欢显然不知父母有多担心她,眼见面前这个人眼生但面善,伸出小手就做了个很不怕死的举动——她一把扯住了皇帝的胡子。

  “欢欢!”楚钦反应迅速,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抱住,“快松手!”

  皇帝眯眼,抬起手,在她的小手上捏了捏:“好玩吗?”

  曲小溪快吓疯了。

  皇帝笑笑:“那剪下来给你玩啊?”

  曲小溪怀疑自己已经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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