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三章 摊牌_帝王夺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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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三章 摊牌

  第五十三章摊牌

  客栈内哗的一声沸腾了起来,就连随同燕湛一起来的官兵都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是皇帝。

  这便难怪连刺史大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,还将手下的人都任由他调遣,众人顿时惊惧不已。

  李拾勤冷着脸站出来做主将那些闲杂人等统统赶了出去,不过片刻,这间简朴温馨的小客栈的大堂内,便只剩霍汐棠、燕湛二人。

  霍汐棠浑身颤唞着,裙裾随着她的心不安地摇曳,就连手中的包袱也跟着无力掉落。

  燕湛朝她迈近了几步,身姿仍是一派的优雅从容,但面上浮起的笑意却是那般的寒凉刺骨。

  从事发到现在他满腔的怒意已然使他险些失狂,此时面对霍汐棠他已无法自控,眸含冷戾地道:“霍汐棠,朕对你百般纵容,不是让你往朕的心上插刀子。”

  她便是那般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吗?

  就连离开他身边也毫无犹豫。

  自重生以来,他做的那一切,当真没有在她心里留下一点情感?她究竟是有多么厌恶他,才会即便身在异地他乡,也要费劲了心思逃离他的身边。

  他身躯抵在她的身前,冰冷的指尖用力掐起她的下颌,森寒又无情地质问:“告诉朕,你为何执意要离开,留在朕的身边不好吗?”

  霍汐棠被迫抬起脸,泪水缓缓从眼角滑落:“好吗?陛下究竟还要隐瞒我到何时?”

  玩物?燕湛蹙眉,这便是她两世得出来的结论?

  他随手将衣襟内的帕子取出来。

  燕湛微微怔了须臾,眸中掠过一抹痛色。

  那张往日儒雅温润的脸庞,此时已遭阴鸷与冷漠覆盖,他的眼底再无对她的温柔与缱绻,只剩下无尽的黑沉浓雾,似要将她卷入其中,永生无法挣脱。

  燕湛却不给她再次将他推离的机会,右臂一伸便揽住她的腰肢:“你担心朕死了,怎么就不担心朕没了你会有多么痛苦?”

  是前世的陛下回来了。

  从她醒来为止,她也一直没有放下离开他的心思。

  她没控制住心中那涌动的气愤,含泪问道:“陛下是疯了吗?这不是世间上唯一一颗的解药?”

  她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她的泪水般,一滴一滴地往他的心口上砸。

  他薄唇紧抿,转而阴沉地道:“你可知你消失的这十多个时辰,朕的心里在想什么?朕时刻担心着你人在异地他乡会不会受到欺负,会不会遇到坏人,你是否已经遭遇了不测,你是否会彷徨无助,只要想起这些,朕就恨自己太过于优柔寡断竟是放任你有机会逃离。”

  燕湛目光寒冷:“是谁跟你说,朕只是为了报复先帝对朕父亲的手段?”

  他不知觉加重了手中的力道,眼里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冷寂:“是朕的错,朕千不该万不该竟还想要试探,重来了一世你是否早就对朕动心却并未察觉。”

  霍汐棠看清了他手中的东西,不解他要做什么。

  燕湛低笑了声,嗓音冷沉:“朕说过,若有来生,你还是只能属于朕。”

  霍汐棠哭着喊:“放开我!”

  霍汐棠用力推开燕湛,可已经迟了一步,那颗解药已被彻底摧毁。

  枉他昨日竟沾沾自喜,经历了两世,总算让这小姑娘心中装了他,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罢了。

  霍汐棠已经哭得无法自控,用力推开他。

  “我什么都想起来了!”她含泪伸手推拒他,掌心抵在他胸膛前哽咽道:“陛下曾在我的婚礼上抢夺我,也曾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困在后宫,更多番占有我欺负我,以强势的手段让我不得不妥协。”

  怀里的小姑娘跟孩子似的胡乱擦了下自己脸上的泪水,低低启唇:“说什么担心,陛下也只会这样,当我如玩物一般罢了……”

  她心里猛然一跳,“不要——”

  “我不过只是想离开而已,想回到没来长安时的安逸生活,我又有什么错?”

  他不再维持着那虚假的温润面具,将真实的自己摊开在她眼前,这样的他让她有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长安皇宫,回到了那金碧辉煌的牢笼。

  他为何要将解药踩碎,他不想活了吗?

  “放开?”燕湛脸庞上浅薄的嘲笑霎时间褪去。

  她低垂着眼,缓声说道:“陛下同太子殿下又有什么分别呢?太子殿下是对我下毒,可陛下同样也只会使用不光彩的手段。陛下想得到我,不过是想从太子殿下的手中抢人,先帝做的错事,为何要将我牵扯进去……”

  霍汐棠的心像被紧紧攥住似的疼,她无助地落泪,“陛下放过我不好吗?前世还不够吗,为何还要拿你我的今生来做赌注。”

  燕湛浅浅地提了下唇角,“是朕的错,朕千不该万不该让你有机会从朕的身边离开。”

  霍汐棠默默垂泪,见她哭得双眼红肿,燕湛心里刀割似的疼。

  他视线没从她的脸上挪开,随后轻抬起右脚,将鞋底按在那枚解药上,霍汐棠眼睁睁看着那颗药被碾压成粉碎。

  燕湛眼底渐渐浮起了自嘲的笑意,整颗心好像被撕碎拉扯一般,他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眼里转而便是晦暗涌现,将那短暂的嘲意消抹除尽。

  燕湛面色冷漠,当着她的面将帕子内的解药抛至地上。霍汐棠心中不由颤动,“陛下……”

  霍汐棠慢慢扬起溼潤的脸庞,回想起前世的一切,眼圈通红地道:“难道不是吗?”

  霍汐棠轻颤着濡湿的眼睫,被他忽然阴恻恻的口吻吓得不由后退一步,在将要退第二步时,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用力往前一拽。

  “你没错,错的是朕。”

  “是朕的错,朕千不该万不该即使重来一次也仍放不下你。”

  他为何会将救命的解药丢了?

  燕湛眸含讽刺看向那颗已被碾成碎泥的解药,转而强制攥紧霍汐棠的手腕:“怎么,逃离了朕身边还不忘做一次好人?朕是该笑棠棠的天真,还是无处释放的善意?”

  这段期间他不是没生疑过,既然他能拥有前世的记忆,那么为何她不可能,如今得到了心中的证实,这才明白原来那夜从太液池醒来后,她便一直对他心怀怨恨。

  霍汐棠的泪水一颗颗滑落,朦胧的泪导致眼前的视线变得极其模糊,手腕的吃痛她却是像感觉不到一般,只被眼前男人骤变的态度吓得心神慌乱。

  “你担心朕死了?”

  上一世她被陛下困在后宫,曾无意在他与宁旭交谈时听到的谈话。

  她亲耳听见陛下亲口对宁旭说了,他想要太子体会一下他生父所经历的一切,他恨先帝也恨太子,他分明早就有机会夺走太子的性命,偏偏要在太子有了心上人后做出抢夺的举动,不过都是为了报复先帝所做的一切。

  而她便是他报复太子的牺牲品罢了。

  燕湛唇角衔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,嗓音忽然又恢复了如往常般轻柔:“傻姑娘,你当是为什么呢。”

  霍汐棠呼吸凝滞,望着他柔情似水的脸庞。

  “你当朕对你百般纵容百般宠爱,即便重来一世也隐瞒身份去接近你,一步步引诱你,究竟是为了什么?”

  是为什么……他这样问。

  她怎么会知道,堂堂天子想要什么得不到,为何两世了都不放过她。

  从被找到的那刻起,霍汐棠心神压力巨大,竟是直接软了腰身险些要瘫倒,燕湛顺势将她揽入怀里。

  他落坐在一侧的红木椅上,掐腰将她提起放置在自己的大腿上坐着依偎在他身上。

  他嗓音冷漠,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:“朕会给你时间好好想清楚,但从此刻起,你一步也休想离开朕的视线范围内。”

  “朕不会再如从前那般纵容你了。”

 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,约莫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该亮。

  此时客栈外围着满满当当的官兵,在场众人没敢发出一丝声响,亦不敢窃窃私语,没人知道为何当今陛下会出现在这样一个渺小到不起眼的小县乡内,只当是出了什么大事,皆噤若寒蝉。

  许是闹出了极大的动静,竟是将浣县的县令都引了来。

  徐县令带着几个捕快急急忙忙赶了过来,一进客栈先是被这阵仗吓了一跳,又见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还被拦在门外,顿时紧张不已。

  “夫人,发生何事了,为何你们都在门外?”

  老板娘面色担忧地摇头。

  小徐紧张到扑上去抱住徐县令,喊道:“爹!有个男人在里面欺负小姑娘!爹快进去将他抓起来!”

  小徐今年也才十七岁,性子较为内敛害羞,方才在客栈内他只顾着偷看霍汐棠,没听见那男人的对话,此时尚不知皇帝在此。

  老板娘气得敲了他脑门,压低了嗓音,“闭嘴,你想害死你爹娘就直说!”

  恰逢这时,里面响起一声传唤:“李拾勤。”

  这声音一听便知万岁爷的气还没消呢,顿时吓得李拾勤打起精神来了,他忙不迭躬身入内:“陛下有何吩咐?”

  客栈内,身着一袭玄色长袍的燕湛正面色不虞地坐在红木椅上,怀中还抱着一个低垂着脸的小姑娘,但见他此刻早已没了往日会在霍汐棠面前维持的温润仪态,淡声吩咐:“夜深了,将外头碍眼的人都赶走,再去收拾间上好的房间出来给朕和霍姑娘入住。”

  闻言霍汐棠连忙抬起头来,紧张地攥紧他的衣襟:“那老板娘和小徐呢?这是他们的客栈,陛下怎能与匪徒一般强占人家的地盘?”

  燕湛无声冷笑,毫无情绪地乜她一眼:“不过相处不到半日的人你都能这样在意,朕在你眼中竟是连区区一个过路人都比不上?”

  “不是的,我……”她急于辩解,但燕湛实在太了解她了,知晓她这时定说不出什么好话,直接冷声打断:“棠棠现在最好要斟酌下什么话是朕爱听的,什么是朕不爱听的。”

  她怔了会儿不敢再开口了,瞬间又红了眼眶,蕴上来的泪水欲流不流,瞧着实在委屈又可怜。

  燕湛心口像是被紧紧攥住了般难受。

  此时李拾勤的腰都要躬到地上去了,不敢抬头去看陛下的脸色,也不敢在这可怕的氛围中呼吸重一些。

  屋内不知沉默了多久,姑娘的啜泣声跟小鸟似的小,燕湛沉了几息,终是松了口:“去,将那老板娘和客栈的人喊进来,其余一干人等都撤退。”

  徐县令一家三口与秋雨冬烟奉命入内。

  方才在外面老板娘便已经将燕湛的身份交代了,这下一家人皆慌神的不行,进来后连忙下跪行礼。

  “下官叩见陛下——吾皇万岁、万岁、万万岁——”

  燕湛让他们起身。

  天子在前,徐县令惶恐不已,他只知道自己夫人开的客栈今日难得有了客人入住,却没料到竟是半夜将皇帝引来了。

  看样子陛下这是要将那姑娘抓回去,难道那姑娘身份有问题?如今他们一时也不清楚是否有窝藏罪犯的嫌疑。

  “徐县令。”

  天子冷声唤他,徐县令听那冷沉的声调,当即便软了膝盖扑通一下跪了下去。

  “陛下,下官当真不知这位姑娘是谁啊,下官的夫人与儿子实在是瞧着这姑娘可怜才收留的,若是知晓这位姑娘是陛下要找的人,下官定是第一时间便将人双手奉到陛下跟前啊!求陛下明查……”

  燕湛唇边勾起一抹浅笑,用着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语调轻声说道:“你看,这天下之大,若是朕想要你,你又能去何处?”

  即便有好心人看她可怜一时收留了,但若是知晓了是皇帝在找她,也定是为了不惹火上身第一时间将她交出去。

  她什么时候才能明白,在她面前的人是这国家的一国之君,是富有四海,掌控江山的当今皇帝。

  看来还是他对她过于爱护了些,竟是让她生出这种觉得躲避过风头,便可彻底离开他的天真想法。

  霍汐棠浑身轻颤,认命地闭了闭眼。

  燕湛轻轻揽住她的腰肢,转而对徐县令道:“浣县是个山清水秀之地,空气清净环境清幽极适合旅居,浣县的百姓皆勤勤恳恳。来此一趟朕心甚悦,故听闻浣县资金紧张,待回京后会朕会吩咐赵刺史特地重点提拔此处。”

  因这一席话,徐县令顿时激动地眼眸颤唞。

  本以为要天降祸事,没料到竟被天子嘉奖,甚至还要拨资重建浣县?想他浣县的确是个很好的小县乡,但因过于僻静及低调,因此也极少有游客来此,日子久了都要被人遗忘。

 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小地方,竟然能有皇帝这尊大佛降临。

  徐县令感动得泪流满面,忙伏在地上高喊:“陛下圣明,陛下万岁——下官实在感激不尽!”

  燕湛慵懒地抬眼,慢悠悠道:“要谢就谢谢皇后娘娘罢。”

  皇后娘娘?

  在场所有人惧是一惊,就连霍汐棠都吓得抬起脸。

  霍汐棠居住的房间内,此时净室内雾气冉冉升腾,她站在门口踟蹰不前,脸颊亦被热气染得蕴了两团红晕。

  燕湛站在浴桶前慢条斯理地解衣襟扣,见他衣袍都褪的只剩下一件单薄的中衣了,霍汐棠连忙背过身,说道:“陛下要沐浴,那我先出去了。”

  “慢着。”

  霍汐棠装作没听见那声,脚步不停就要往外跑,男人身高腿长几步便追了上来,直接抄腰将她打横抱起往净室内走去。

  霍汐棠用力地挣扎,“陛下洗澡为何还要我进去?若是缺人伺候,李拾勤还在门外呢。”

  燕湛紧抿着唇线,直接将她抛至浴桶内,水花四溅落地满地,随后三两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除的一干二净跨入浴桶。

  忽然见到他未着寸缕的身体,霍汐棠呆滞地睁大了眼,匆忙将眼遮住,气愤骂了句:“流.氓!!”

  燕湛拾起湿帕为自己优雅地擦拭身体,淡瞥她一眼:“前世你看到朕的身体还算少了?怎么,过去太久没有印象了吗?”

  既然她与他同样重来了一次,那许多事他便不必再克制担心吓坏她了。

  不过就是没穿衣服坦诚相对,这种情况,她早该习惯了才是。

  霍汐棠羞得耳垂都红彤彤的,身前男人散发的热度实在臊得她不敢将眼神乱落,未免看到不该看的,她颤着身转过背不愿再看他一眼。

  太无耻了,即使这阵子他二人几乎夜夜睡在一起,可从未这样坦诚相见过,此时没穿衣服的陛下,瞬间将她带回了从前那些难以启齿的日子。

  她心尖的颤动一点一点跳个没完,忽然便想起前世在紫宸宫的浴池内,那日陛下也是将穿着衣服的她抛到浴池里,接着后面发生了什么……

  霍汐棠再也不敢想了,羞耻地闭了闭眼。

  忽然间,她感觉到那股热意愈发靠近,她本能地睁开眼想要逃开,奈何浴桶不大不小,容纳两个人实则都有些拥挤了,又怎会有她逃离的可能。

  但见那双湿透了的白皙双臂直接从她身后缠了上来,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侧,喑哑地低语:“棠棠奔波一整日,恐怕累了。”

  他这简单的一句话,霍汐棠很快明白他所指何意。

  她红着脸,口齿不清道:“不,不累,况且我先前已经洗过了……”

  燕湛微眯濡湿的眼睫,“是吗。”

  “但朕说过了,从此刻起你休想离开朕的视线范围内,既是洗过了,那便再洗一遍。”

  说罢,他将手一抬便极快地将她衣裳除去,霍汐棠垂眸一看,眼前便是白花花的一片,她能感觉到身后的情况愈发的危险。

  燕湛拾起湿帕,温柔细致地擦洗她身上每一寸的肌肤,如同前世那般与他在浴池共浴的现象。

  过了许久,净室内的袅袅热气早已不知不觉散去。

  洗完澡后,霍汐棠已经浑身无力,整个人酸软的靠在桶壁上,无奈地动了动已彻底没了力气的小腿蹭燕湛的背脊,嗓音嘶哑又低沉:“还没洗好吗……陛下,求求你了,我是真的快不行了……”

  她没忍住溢出哭腔,抽噎了几下。

  每次跟他洗澡简直比上酷刑还折磨,他总有办法折腾她许久,最后定是要她羞的不敢睁眼才肯罢休。

  燕湛缓缓抬起脸,不知是浴桶内热水的晕染还是其余什么,此时他脸颊上浮起难言的绯红,薄唇更是鲜艳至极,他舔了舔唇角,舌.尖勾起了浅淡的水渍。

  “急什么,朕是担心你记性不好,让你一点一点将我们的曾经都再一一体会一次。”

  轰隆一声,明白他在说什么,霍汐棠羞耻得手脚蜷缩,将涨红的脸撇到一旁。

  燕湛倾身上去,黏.湿的黑眸略过一抹狠戾,当即便掐着她的下巴凶狠的将唇覆上,吞尽她余下的呜咽。

  她被迫接受着他强.硬的吻,待舌触碰上来时,她清晰感觉到一股怪异的味道,意识到是什么,霍汐棠只恨不得自己被这热气给憋得晕过去的好。

  一吻毕,浴桶内的水也早已凉透,冷水洒落四周。

  燕湛从浴桶内起身,将早已酸软到没力气的小姑娘抱起来,擦干了身子往卧室内抱去。

  床铺早已铺好,他轻柔的将她放置在榻上,侧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为她擦拭湿透的乌发。

  洗个澡折腾了半宿,霍汐棠早已没了力气昏睡了去。

  半个时辰后,夜色渐渐有了些光亮,大抵再过一个时辰便要天亮了。

  燕湛背靠床架坐着,垂眸细细地凝视她熟睡的脸庞,唇边浮现冷意。

  老天垂怜给了他重来的机会,可老天同样残忍,眼看着这世她渐渐要接纳了他,却猛然破碎了他渺茫的希望。

  兜兜转转,他与棠棠竟是又回到了前世的关系。

  耳边又响起她今日哭得可怜又无助地求他放她回去,他心里密密麻麻得疼。

  既然那么不想留在他身边,那当初又何必来招惹他,既招惹了他,为何能毫不犹豫又抛下他。

  他本该可以继续做他的冷血帝王,若非她一次次的往他暗沉的世界里闯,让他痴恋那点善意与温暖,让他明白她才是他最想要的,让他体会到男女之情的愉悦。

  厌恶也好,怨恨也罢,总比如同前世一般,彻底失去棠棠来得好。

  如今他不求真心,只要她能留在他的身边就好。

 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  清晨的鸡鸣声响起,阳光倾洒整个浣县。

  秋雨和冬烟睡醒后出了房间,有些不知该不该进去伺候。

  自从昨日得知了三爷并不是三爷而是当今皇帝后,她二人便吓得一晚上睡不着。

  若是如此,夫人也是宫里头的娘娘吗?

  既然是娘娘,为何还会逃离陛下`身边呢?天底下多少姑娘挤破头都想要成为皇帝的女人,为何夫人还避陛下如蛇蝎。

  李拾勤很早便起来候着,心知今日陛下便是要启程回长安,早已打足了精神,待看见秋雨和冬烟站在门外犹豫不决,便提醒道:“咱家好意提醒,现在在你们面前的不再是温润的裴三爷了,万事可要注意分寸。”

  这是不让她们进去伺候呢,秋雨和冬烟立刻便懂了。

  屋内,燕湛仍旧靠在床架边,霍汐棠醒来时,睁开眼便看到他的大腿,登时便被吓了一跳,待反应过来后连忙检查自己的身体。

  燕湛阖着眼,淡声道:“朕没碰你。”

  霍汐棠僵硬地盖拢被子,小声说道:“陛下怎是转了性子。”

  他轻笑一声,还是阖着眼说道:“回京后便是封后仪式,朕不差那一时。”

  这种事留到新婚之夜,他定不会委屈自己。

  封后。

  霍汐棠紧抿着唇,这也将意味着,她回京后便会从当初的未来太子妃身份成为皇帝的女人,她将要以这样转变的身份面对世人……

  “朕知晓你在想什么。”燕湛忽然睁眼,眼底一片赤色,想必是昨日奔波一整天,夜里又只睡了一个时辰的缘故。

  “棠棠,你该明白,如今你想做什么都可以,除了离开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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