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 解蛊_帝王夺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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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 解蛊

  第二十五章解蛊

  次日一早,定国公顾林寒下朝后回府,府内吴管事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,顾林寒听完后面色不虞,沉声道:“去将三姑娘喊到书房来见我。”

  吴管事领命,麻溜地往枫云院的方向行去。

  枫云院内,霍汐棠早晨去向殷华婉请过安后,回到房间屁股还未坐热,便被喊去了顾林寒的书房。

  “三姑娘,请罢。”

  霍汐棠出了枫云院,顾显却已在院门口等候许久了。

  “一起去。”

  顾显冷声丢下一句话,便阔步前行在前头引路。留下一头雾水的霍汐棠,只能跟着吴管事走。

  正值入秋之际,清晨的初秋清爽宜人,书房内浓郁的水墨香气隐隐浮动。

  顾林寒坐在雕山水纹书案后垂头处理公务,眉间拧成川字,容色森严冷峻,常年不苟言笑的模样,顾显简直与他有七分相似。

  看到兄妹二人一同来了,顾林寒诧异问顾显:“你来做什么?”

  顾林寒视顾显如空气般,从书案后走出来,挺拔的身影极具压迫感站在霍汐棠面前,冷冷地审视她。

  书房门打开,年轻帝王一身玄色长袍负手立在廊下,顾林寒与顾显一同迎了上去。

  方才来的路上她还腹诽为何今日好端端叫她去书房谈话,甚至还侥幸地想着,兴许他是想要弥补失去的父女之情,会好好对待她的。

  顾林寒脸色微变,陛下怎会来国公府?这实在来的突然,他道:“还不快请陛下去前厅?”

  她眼底雾气弥漫,攥紧的拳头,指尖用力到掌心吃痛。

  顾林寒横眉扫了过去:“闭嘴,现在没你说话的份。”

  他心里渐渐浮起冷意,沉声道:“是吗?我比不上霍跃,可你还不是乖乖跟我回了国公府,我提出要接你回来时,霍跃他有胆子说出一个不字吗?”

  这二人的说话方式比起父子,更像是上峰与下属,尤其她自幼生在一个温馨的家庭里,见过自己爹爹与兄长那斗嘴起来如同兄弟似的相处,更能察觉到明显的不同。

  自古以来,血缘就是无法切割斩断的,更何况霍汐棠还有圣旨赐婚的缘故,她爹爹一介平民百姓,又有何立场拒绝?

  倘若因她而闹起来,或许她阿娘还活着的消息也会被传开,她不想阿娘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的生活因为她被打得一团乱,是以那晚她主动找了爹娘说想要回到国公府的事。

  就这时,书房门被敲响,门外传来了吴管事的声音:“老爷,陛下来了。”

  霍汐棠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口被狠狠地捅了下,疼得厉害。

  顾林寒沉吟一声,便让霍汐棠上前,僵硬地问:“你回国公府也有些日子了,过的可还习惯?”

  他想亲眼看看,这个女儿究竟是不是他的。

  自打她回了定国公府起,她这个生父就对她不闻不问,每日除了偶尔用晚膳时能碰上之外,其余时候对待她都犹如陌生人。

  顾显淡声道:“路过。顺便来看看父亲有什么需要交代的。”

  书房内气氛凝结起来。

  也并不是每个人都配做父亲。

  顾林寒坐着,仰起头看她:“昨日太子是不是在国公府留了整日,夜里才回去的?虽说你二人已是未婚夫妻,但未婚男女私下无人时绝不可独处,你竟还缠着殿下陪你在府里一整日没有离开,殿下如今正是在学习处理朝政的关键时刻,不可有闲杂事件引他分心,我顾林寒的女儿也万不能做那等妖媚惑主之人。”

  霍汐棠缓缓呼出了一口气,才使自己鼻尖涌上的酸涩能有所缓和。

  “倘若你当真习惯,就该知道你现在身处长安,并非是那民风开放的扬州,况且我定国公府是世家大族,最是看重礼义廉耻,尤其身为闺阁女子更要凡事懂得注意分寸,进退有度才可。”

  她的长相除了有几分沈从霜的相貌之外,更多的却是遗传了他顾家人的容貌,再认真多看几眼,他也不得不承认,的确与他更较为相似,这便也是当初他选择亲自去霍家接她的真正原因。

  他一席话说的实在难听得紧,顾显听得心里不舒服,没忍住喊了声:“父亲!”

  垂下的眼眸微微朝霍汐棠的方向看去,就见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尾泛着洇红,倔强又可怜。

  从小被宠大的姑娘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,在霍家时爹娘与哥哥从来都是将她护做掌中宝,就连说话时都担心对她说重了一分,没想到回到了自己本该回来的家,竟是这样的冰冷。

  顾显握紧拳头,紧紧抿唇不语。

  她眼眶溼潤,声音听似娇娇柔柔,但说出口的话却强劲有力:“你比不上我爹爹,更没有资格这样指责他!”

  顾林寒蹭地站起身,“你说什么?”

  顾显急忙上前打断,道:“父亲,关于上个月民间多名女子失踪一案目前有些进展了,儿子正想与父亲商讨。”

  顾林寒唇线紧抿,又沉声道:“我看不见得。”

  霍汐棠手指攥紧裙裾,抬眸看向顾林寒,轻声问:“国公爷的意思,我不太明白,还请直言。”

  霍汐棠垂眸,乖顺答话:“习惯了。”

  这句话刚落,顾显下意识地抬眸看向顾林寒,果真见他脸色更加铁青,显然怒火中烧一触即发,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直言说比不上养父,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,杀伤力无疑是极其大的。

  霍汐棠轻咬红唇,水眸凝视他:“那若是殿下想要与我亲近呢?”

  不知是不是霍汐棠的错觉,即使顾显从小在定国公府长大,但顾林寒对自己儿子的态度也不见得有多温和。

  这句话听在顾林寒耳里却成了另一层意思,他皱眉说:“他若想与你亲近,你便依了?霍跃一个祖上世代行商的粗人就是这样教导你的?把好好的姑娘教得如此放浪形骸,不懂男女之别!”

  原来一切都只是她想的太美好了。

  霍汐棠心里疼得直颤。

  霍汐棠红着眼看他:“我说你没资格……”

  如今可以确定,她果真是他顾林寒的女儿,就连那性子,看似柔弱好欺实则遗传了他骨子里的倔意。

  顾林寒不知是察觉到自己方才话说的太重还是其他,也微微缓了些语气,温声道:“从今日起,你与殿下的相处定要适当保持距离,切记私下莫要做任何出格的事。”

  吴管事声音小心翼翼:“陛下……已经到了书房,现在就在门外。”

  燕湛长眸从霍汐棠低垂的面容上扫过,面上虽扬着温润笑意,语气森然:“定国公这是正在处理家事?看来朕来的不是时候了。”

  顾林寒忙说不敢,又恭敬地请燕湛进入书房,才道:“臣方才与儿女交代了些家事,不知陛下驾临,有失远迎,望陛下恕罪。”

  燕湛跨过门槛,从容不迫地走了进去,犹如当自己的皇宫一般神色坦然地坐在了当家的主位上,笑着说:“此次前来是有关上个月女子失踪案一事,舅父呈上来的公文,朕看了眼瞧着有不少疏漏,便想亲自与舅父再好好商讨一番。”

  顾林寒惭愧道:“陛下离京不过几月,长安竟在臣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样的重大迷案,臣实在有失陛下看重。方才臣正要与顾显商量对策,不想陛下政务繁忙,却还要因为这点小事亲自驾临寒舍,臣惶恐不已。”

  燕湛淡笑颔首。

  顾林寒心生忐忑,暗想这笑面虎莫不是又想着什么阴招坑他不成?

  燕湛却并未发落他,笑意渐淡的眼神指向一直沉默不语,脑袋都垂到胸`前的霍汐棠,问:“顾姑娘垂头丧气的,可是出了何事?”

  顾林寒心里咯噔一跳,没想到天子忽然多管闲事起来,只道:“方才臣交代小女一点琐事小事,她略微出神被臣微微训斥了下,小丫头正在闹别扭。一点家事还劳烦陛下挂心,实乃臣之过。”

  他话刚落,燕湛面上的笑容愈发寒凉。

  虽仍是笑盈盈的,但幽深的眼底早已结了冰霜,莫名渗得人头皮发麻,顾林寒也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
  到底是从个废子凭一己之力踏着尸山血海一路登上皇位,且六年帝位越坐越稳的九五之尊,其稍微袒露帝王之气的威慑力,便轻易叫人软了骨头,甘愿俯首称臣。

  只是,天子今日甚是怪哉。

  驾临国公府也就罢了,竟会对一个小姑娘的心情观察这样仔细,顾林寒越想,越觉得应该并非是天子多管闲事。

  这其中恐怕有什么,他不敢去细想的由来。

  燕湛沉了一息,眼神又自如地从霍汐棠身上收回,淡声道:“若是家事处理毕,朕也有些话想要交代舅父。”

  “但请陛下直言。”

  燕湛抬眸看向站在书案前的中年男人,冷声道:“太子自小也算舅父看大的,就连六艺也是舅父亲自为太子挑选的老师。太子尚且年少,父皇又去的较早,这几年也劳烦舅父教导,朕寻思着,作为兄长,有些该尽的义务自不好再麻烦他人。”

  顾林寒缓缓抬头,“臣不知陛下何意。”

  “朕今日来府上除了失踪案之外,也顺道想与舅父说一声,今后教导太子一事,朕便亲自接手了。”燕湛淡淡笑着:“舅父大可放心,这种黏着姑娘家入夜了不愿归宿的行为,朕定会好好教训太子,绝不会让他再生惹事端。”

  顾林寒皱眉问:“此事,太后娘娘可知晓?”

  燕湛轻飘飘道:“劳舅父挂心,长兄如父,母后自是无异议。”

  顾林寒心里微沉,看来是没有与太后提及。

  狂,太狂了。

  这是不再隐忍也不愿演了,摆明就是想拿捏太子。看来这订婚一事,陛下果然不像明面上那样表现的云淡风轻。

  天子要商讨政务,顾林寒便让霍汐棠回去休息了。

  霍汐棠失魂落魄回了枫云院,依丹和元荷二人见她这幅模样,吓了一跳,分别去备热水给她净面。

  霍汐棠方才在书房里被顾林寒一顿讽刺,此时心情难以平复,只觉得在国公府过着很是喘不过气,盥洗后便声称不舒服,睡去了。

  书房内,明媚的阳光从窗口缝隙投入。

  “此次女子失踪一案,如今百姓人心惶惶,姑娘们也吓得足不出户,事发至今已有三十余少女下落不明,大理寺那边仍旧查不到眉目,朕不过离京半年,就出现了这样大的岔子……”

  燕湛指尖敲打桌面,眼神睇向顾显:“顾显,朕命你即刻加派人手去支援徐寺卿,在案期间锦衣卫皆要听从徐寺卿调遣,三日内,朕要听到罪犯伏诛的消息。”

  顾显拱手领命。

  燕湛又喊了顾林寒上前,“舅父。此案牵连甚广,近些日子舅父还是好生待在府内安静休养罢。”

  陛下这是要禁足他?顾林寒脸色骤变,想要追问几句,再如何,禁足他也要给个合理的解释才对。

  燕湛似看出他心中所想,含笑道:“半个月前,事态并未那般严重时,舅父不顾徐寺卿的阻拦从而酿下了大祸,才引得那些涉案女子牵连众多一事,想必不用朕再提醒了罢?”

  顾林寒心里猛沉,没想到陛下就连离京了,长安的大小事都逃不开陛下的眼线,他分明早已事先将那些弹劾他的折子拦了下来,本以为能天衣无缝满过去,没料到……

  临近午时,庭院幽寂,霍汐棠又陷入梦境。

  梦中还是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,他强劲有力的手臂牢牢抱着她,半边身子都缠在她身上,手指轻挑着她的下巴。

  他似不甘心地问:“跟他分开你就这样伤心?”

  “你可知太子他对你的心思也不见得有多干净,你若知道他曾给你下过蛊毒,还会心念着他?”

  梦里她害怕得紧,身躯止不住发抖,细声哭喊:“你胡言乱语!殿下是我的未婚夫,我与殿下自幼便有情宜,反倒是陛下要担心构陷胞弟,强夺弟妻这等恶行遭史书记载,将会遗臭万年!”

  男人低声笑了,“天真的小姑娘,朕是皇帝,朕只要负责治理天下,大昭在朕的掌管下繁荣昌盛带给百姓更好生活就够了,当今皇帝是何品性,百姓会在意吗?即便朕名声受污,百姓最多只当饭后谈资没几日便抛诸脑后,比起这些,他们只会关心今年的税收是否降低,朕有没有推出更有利于他们的政策。”

  他爱怜似的亲了亲她的脸颊,心里都被她这幅可爱的样子软做一团:“也难为你为朕操心这些,朕心里稍微舒坦了点。”

  霍汐棠一时被这男人厚颜无耻的行径气得说不出话来,只能使出她绵软的力气用力推搡他,口里还将自己毕生以来学到的最难听的话都用在他身上。

  他笑得胸腔微震。

  “骂得真好听,来,再多骂几句。”

  霍汐棠气得脸通红,直接上手捶打,捶了两下男人不仅不为所动,反握住她的手亲吻:“动嘴就好,就莫要动手了,小姑娘家被父母娇养这么大,不是为了让你受这些皮肉之苦的。”

  霍汐棠冷笑:“假惺惺!”

  男人对她冷硬的话全然不在意,叹道:“棠棠,你怎么就看不到朕对你的好?还是说,你要亲眼看到他死在你的眼前才能死心。”

  “你想做什么?”

  他沉默不语。

  忽然画面一转,霍汐棠到了一间漆黑的地牢,昏暗霉臭的地牢内关了两个男人。

  一个是太子燕舜,另一个则是她的父亲顾林寒。

  男人姿态优雅地坐在高台上,吩咐狱卒将太子拖上前,以往意气风发的太子早已被牢狱之灾折磨的失去了往日的鲜亮。

  他缓缓抬头,看到主位上男人揽住的少女,哑着声唤:“棠棠……”

  霍汐棠捂住红唇,不敢哭出来,没料到当初那个恣意张扬的太子会变成这幅惨状。

  男人冷声道:“今日便让你死个痛快,临终前,说出你的遗言。”

  太子如丧家之犬,垂着脸低语:“我没什么想说的,欲加之罪何患无辞,皇兄分明知晓,我对皇位从未有过奢望,我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与棠棠相守一生,可是为何,皇兄夺走了皇位,还要夺走棠棠。”

  男人觉得好笑,眸里带着怜悯看他:“燕舜,你在朕的面前耍那些小伎俩,还有几条命够用?棠棠曾经身中蛊毒一事,你若不当着她的面交代出来,朕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。”

  太子誓死不从。

  他知道,若是他将这件事告诉了棠棠,那么,以棠棠的性子定会离他而去,他夺位的希望已经没有了,不能再没了棠棠。

  男人见他宁死不屈,毫不犹豫下令用刑,霎时间牢房内鲜血四溅,少年痛苦的呻.吟频繁响起,霍汐棠听着心里难受,一直哭着求男人放过太子。

  还是同样被绳索捆着的顾林寒爬上前来求饶,“陛下,罪臣愿替太子交代出真相,如陛下所言,罪臣的女儿,曾身患惧怕男人的病症,正是出自太子之手。”

  “舅父——”太子撕心裂肺喊了声。

  他猛地朝霍汐棠看去,正见她脸色煞白,瞳仁微颤这样难以置信看向他。

  梦境至此。

  霍汐棠猛然惊醒,身上的寝衣已浑身汗湿,鬓角溼潤,她的惊呼引起依丹和元荷的注意。

  霍汐棠旁若无人地坐起身,手肘支撑着腿,整个人仿佛魂不附体,对依丹和元荷的担忧置若罔闻,显然还深陷那个梦境中没有回过神。

  这次睡醒后,不如以往那般忘得一干二净了,她竟还记得梦里有三个男人。

  太子,她的生父。

  还有,当今陛下。

  梳洗后,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,殷华婉的贴身侍女来了枫云院传话。“三姑娘,宫里来人了,太后娘娘请您即刻入宫一趟。”

  永寿宫内,鎏金祥云炉鼎溢出沉香清幽,几缕阳光斜斜的倾洒而入,殿内堂皇明亮。

  霍汐棠盈盈福礼,顾太后命她起身,又亲昵地牵着她坐到身旁,颇有种二人极其相熟之态。

  而霍汐棠十分清楚,这是宫宴后她第二次见顾太后。

  顾太后笑容和蔼:“哀家可以唤你棠棠吗?”

  霍汐棠惶恐,忙说:“这是臣女的荣幸。”

  顾太后含笑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:“哀家想见棠棠许久了,如今一见这才发现,你果真如舜儿所言,是个招人喜欢的小姑娘,哀家也总算明白了,为何舜儿执着要娶你为太子妃。”

  霍汐棠脸颊微红,“是娘娘过誉了,殿下他……他大抵只是想报答救命之恩。”

  顾太后笑道:“这你可就想错了,太子是哀家的儿子,他是何种性子,哀家再清楚不过,是报答救命之恩还是真心实意的喜欢,太子可以亲自回答你。”

  说罢,一个少年便阔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,笑容爽朗唤了声:“母后。”

  顾太后见他那副不值钱的样子,嗔他一眼,“来,你自己跟棠棠说。”

  燕舜竟破天荒有些害羞,踟蹰了起来。

  顾太后见二人互相对看,少年少女登对十足的模样,眼里情绪复杂,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去,后来干脆留给二人独处的机会。

  不知不觉,这偌大的寝殿,便只剩他二人。

  燕舜坐在霍汐棠身旁,支支吾吾道:“棠棠,我……”

  他目光里的情意毫不遮掩,霍汐棠一直害羞的垂下脸,不敢直视他。

  见她如此羞涩,燕湛看着心里动容不已,伸手想要牵她。

  霍汐棠反应极快地将手收回:“殿下,不可……”

  “为何?”

  她有些不知怎么开口,但在太子炙热的目光下,还是将自己身患怪疾的事说了出来。

  燕舜这才想起,重逢后这两日他每天沉浸在幸福之中,竟忘了给棠棠解蛊,顿时脸色也变得极其不自然,“是吗,正好我东宫有个医术极佳的女医,我让她来给你诊脉。”

  不过片刻,那名女医便来了永寿宫。

  周女医把脉了许久,沉吟道:“回禀殿下,顾姑娘所言的怪疾,的确是一种罕见的疾病。”

  霍汐棠一愣,“但曾经不少民间神医大夫为我诊过,都说我并没有患病。”

  周女医早已将太子事先交代给她的话,背的滚瓜烂熟,遂一板一眼道:“顾姑娘,这类病症还需得医术经验老道的才能查出来,微臣曾有幸遇到过两列,或许是民间的大夫见识尚浅也未曾经历过此症,所以无从下手根治。”

  霍汐棠心里怦怦跳,面色紧张问:“那就是说我这病有得医?”

  周女医笑道:“自然。并且根治起来极其简单,药物服下后当场便可治愈。”

  霍汐棠吃下了周女医精心为她调配备的药,心神忐忑不已,这个压了她四年的困扰,终于要彻底甩开了吗?

  周女医道:“顾姑娘服下药后,再歇息半个时辰,便可痊愈了。”

  燕舜黑眸微闪:“太好了棠棠!”

  霍汐棠在永寿宫留了将近半个时辰,燕舜便也寸步不离守着她,她心里对他有些感激,殿下得知了她的怪疾,也并未嫌弃她不说,还亲自为她找来了医女治病。

  她红唇微动,有些话想对燕舜说,可就这时,那今日的梦境忽然在她耳边闪现。

  “殿下曾给她下过蛊毒——”

  霍汐棠的脑袋顿时昏昏胀胀,搅乱的泥泞不堪,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。

  燕舜却全然没察觉到她的异常,只一心算着那蛊毒解除的时间,只要他悄无声息给棠棠解毒,那么她就永远不会知道此事,他与棠棠之间更没有什么能阻拦他们相守的障碍了。

  时间缓缓流逝。

  燕舜心脏越跳越快。

  当第一缕夕阳的光辉从窗口照入寝殿时,他难掩激动,将手覆上了霍汐棠的手背,唤道:“棠棠……”

  霍汐棠已经许久没与男人这样接触过了。

  除了先生。

  现在太子的手心按在她的手背上,她的身体却已全无先前的下意识抗拒。

  她的病当真好了?

  黄昏时分,绚丽的晚霞落至金黄的琉璃瓦顶,铺于深红的宫墙,掠过一栋栋精致华贵的角楼,浮光跃影,如嵌金边。

  斜阳浓丽,燕湛的眉目落下虚幻的金溶点点,更衬得他俊美的面容如带了一抹邪气,妖冶且神秘。

  从定国公府出来后,燕湛便去了一趟玉憬园。

  如今园内所养殖的草,较比十天前品种更多了些,放眼望去一片片绿油油,各式各样,他一一都看过一遍,还是未找到与那纹路相同的草。

  上辈子他闭眼前看到的最后一幕,如浪花涌现在他眼前,她再也睁不开的双眼,他再也看不见那双灵动的水眸,皆像是刀子在割他的心脏那般,无法呼吸,那痛彻心扉的感觉,他再也不要经历了。

  李拾勤亦步亦趋跟在天子身后。

  满脑子都在想昨晚陛下说的话莫不是当真的?其他人不知情也就罢了,倘若英老国公知晓后,恐怕会气得他老人家都下不了榻了。

  李拾勤叹了口气。

  他还在出神琢磨着陛下究竟在想些什么,便见方才还神色自然的陛下,眼底阴气骤显凉薄至极,周身也遭寒气所覆,如结冰碴般吓人得紧。

  顺着陛下的视线看过去,李拾勤瞪大了眼。

  那站在廊下紧紧相拥的少年少女,不正是太子殿下及那未来的太子妃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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